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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离瞥眼看去,只见说话的玄宗眉宇间的郁郁之气明显的紧,而他此时的微微而笑,竟似浑然忘却了就在不久前的那次廷杖一般。
对玉真公主连连丢过来的颜色视而不见,唐离中规中矩的答应了一句“多谢陛下”后,就自立在一边再也不说话,面上的神情也与眼前的风景一般淡然的紧。
”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折桃花醉洛阳耳闻此歌,竟使朕有了洛阳之思,唐卿急智之作诚然佳妙”先是夸了一句后,玄宗抬头看了看唐离后,才又微笑续道,“适才翰林院薛待诏取眼前景先自做了一幅林泉图,只是这跋文及配画诗尚无着落,御妹举荐唐卿,卿家若是作的好了,朕必有重赏。“
玄宗提及薛待诏三字时,亭中一五旬老者躬身而起,唐离看了一眼,却是不识此人,及至玄宗说完,他也不多话,只淡淡一句“微臣遵旨”后,边向书几行去。
“臣妹为唐卿拂卷,”盈盈一笑间,玉真公主起身来到书几边,错身之间,她向唐离耳语了一句道:“见好就收”
唐离微微扭头向玉真公主,只见她又借着自己的身子遮挡,声若蚊蚁般说呢一句:“皇兄身为九五之尊,阿离你莫负了我一片好意。”
这话中意思唐离如何不知,低声微微一叹,他径向画卷看去,之间这幅林泉图虽然也堪称佳妙,但若论细处用笔及画外之境,实与自己昨日所见翟公南洛水赏花图大有差距。
无语提笔,唐离注目亭外山水良久,只等胸中杂念尽消,文思与适才上亭时心境合于为一之后,方才伏案落笔,他自手书,旁边拂卷的玉真公主已用沥沥之声诵念道:
“林泉之志,烟霞之侣,梦寐在焉今得妙手郁然出之,虽居山亭,坐穷壑泉,猿声鸟啼,依约在耳,山光水色,滟滟夺目,此岂不快人意,实获我心哉”
跋文一气呵成,唐离引笔援墨,随即落笔如风,片刻功夫一首七绝题画诗已然落卷:
春山伴侣四五人,担酒寻画不厌频。好是泉头池上石,清莎堪坐静无尘。
诗成,唐离犹自身陷眼前美景,竟就此提笔注目亭外春山,荡荡碧水,一时只觉胸中清气四溢,浑然忘我。
玄宗细细将题画诗再诵一遍后,方才开言笑道:“跋文也便罢了,只这题画词与景合,更难得其中清气尽得山水真髓,实为此林泉图增色不少,来呀记着下亭后赏唐卿亳州轻容四十匹,蜀中五花锦四十匹,另赏龙檀木烛奴一对,狮子国明月杯两双。”
玄宗身后随侍小太监应声答是的同时,那两个陪驾的翰林却是微微变色,只因这些赏物比照往常类似赐赏惯例多了四倍不止,天子驾前这二人不敢失仪,只是看向唐离的眼神中极是嫉妒又是眼热。
玉真公主将已渐干的画卷捧至玄宗身前御览时,微微一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此好景好词焉能不邀贵妃娘娘共赏”一句话说完,她眉眼扭转之间瞥了唐离一眼后续道:“适才即是臣妹推荐唐卿来此,此时臣妹再荐唐卿前往花萼争辉楼促娘娘凤驾来此共赏春景,还请皇兄允准。”
直到玉真公主这句话出,刚刚谢赏完毕的唐离总算明白玄宗急召自己来此及适才重赏的原因所在
第一百四十二章劝驾
花萼争辉楼前依然一片繁花似锦,唐离缓缓漫步过花间小径,由适才小蓬莱山的清淡出尘走进这一片繁华似海的浓烈,面对眼前的万紫千红,使他的情绪也饱涨了几分。
行走之间,唐离间或停一停脚步,俯身采摘起一支支颜色艳丽的花朵,堪堪行路近半时,他的手上已多了一束绝美的花球。“弄花香满衣”。在花径中停的久了,青衫上布满着春花的馨香,竟引来比翼双蝶围着他上下翩飞,其中更有一只淘气的五花蝶堪堪停在了唐离肩头,随着他的脚步翕动着五彩的翅膀,却不愿意离去。
安步而行,将出花径时,唐离俯身采了一束莹绿的艾草插于花束之中,红花更需绿叶扶,正是这束绿草使得那朵朵繁华益发的娇艳动人。扭头之间见到肩头的那只五花蝶,唐离轻轻吹过一口气,蝴蝶便翩然而起了,阳光映在它那斑斓的彩翅上,美得浑似春天的精灵。
只在片刻之后,这只五花蝶便又重新落回了肩头,唐离微微一笑,捧花引蝶向花萼争辉楼而去。
花萼争辉楼下,站着的是一排宫女,她们手上捧着精美的托盘,而盘中盛着茶酒及各式时鲜水果,只是显然这一切都没有用武之地,而宫女们脸上的表情也如同贵妃娘娘的心情一般,凝重无比。
经过宫女们身前时,顺手拿过一杯酒瓯淋在花束上,带“露”的花朵也就益发的妩媚了,见这瓯中所盛的竟然是色泽乌黄的果酒,唐离随手拎上,又在旁边的一只托盘中抓了两房色泽鲜美的马乳葡萄后,便在宫女们惊诧的眼神中登楼而去。
所有的宫女都被撵了出去,花萼争辉楼中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唐离刚刚拾级而上,就听楼上蓦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喵”叫,随即那只白猫迪奴悄无声息的跑到了他的脚前。
大半月不见,迪奴明显的消瘦了许多。看来这段时间杨妃的确缺少细心照料它的心情。绿眼的波斯猫一见到唐离后随即“喵喵”的叫个不停,这叫声中满带着无穷的委屈。
“臣妾身体不适,陛下请回”随着猫叫声传来的还有楼上杨妃冷淡的语调。
“臣太乐丞唐离参见贵妃娘娘”随口答应了一句,俯身的唐离用持酒瓯的臂膀夹抱着猫儿于怀,一步步走上楼去。
“阿离,你的伤势好了”语声里有微微的惊喜,唐离刚刚踏过最后一级台阶,杨妃也已来到他的身前。
这声“阿离”叫的唐离心中猛地一软,抬头看去时,只见往日艳光逼人的杨妃眉眼间也有了几分憔悴,此时的她再不是盛装打扮,满头乌发并不曾梳成高高的发髻,而是任意其自然流泻于肩头。这黑发与身上的那袭鹅黄宫装愈发衬的她肤白如雪,面上的表情是三分的慵懒加上七分的幽怨。这样的表情配合上半滑落在肩头的提花缎宫装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