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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小院,本拟直接回房休憩的唐离忽见阿三房中窗上映出火红一片,在这夜色之中分外醒目,大惊之下,快跑上前,一脚踢开房门。
房门刚开,唐离就觉一道火舌扑面而来,疾退看去时,里间并无器物着火,而这长达径丈的火舌却是从那站立的野道人口中喷出。
这火舌也不过持续了片刻功夫,唐离见状,跨步入了房,口中边冷声喝道:“你这野道士,这晚时候不睡,弄什么玄虚”边向阿三伸出手去,想要将他带出房后再说。
手中拉了两下,阿三却是半步不动,唐离扭头看去时,只见这个素日反应呆滞的孩子此时却是看向野道人的眼睛亮得惊人,脸上也是一片激动无比的潮红。
“阿三,走,都是些骗人的小把戏,有什么好看”后世街头见多了这些表演,唐离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蔑之意。
“小犯戏那你看这个又如何”那野道士闻言,手只一挥,也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把银光闪闪的宝剑,仰头就往口中塞去,只片刻功夫,那剑已悉数入肚,只剩一柄。
“师师傅教教我”耳听阿三这话,唐离看着野道士嘿嘿一声冷笑道:“把你那折叠剑收起来。”一句说完,他复又低身道:“阿三,这吞刀吐火的小伎俩我就能教你,还用跟他学”
“噢你也知道吞刀吐火”这面容狰拧的野道也不计较唐离的语气,闻言一楞后,嘿笑声道:“那你再看看这个如何”话刚说完,就见他双手连动,片刻后,室中清光一闪,竟凭空出现一头斑斓猛虎,咆哮着直向唐离扑来。
虽明知是假,但突然见到如此景象,唐离依然本能的脚下退步,而露惊骇神色。
那猛虎堪堪将到唐离身前时,蓦然消失不见,野道嘿笑连声,手动不绝。屋内一时青光闪动,诸般名花次第开放,直让人目不暇接,他这手段比之当日阿三在金州所演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唐离真没想到这野道士居然能有如此手段,但刚才吃他猛虎惊吓态,毕竟不肯甘心,待他收了术法后,即语气不改的许笑道:“都是些骗人的假玩意儿,上不得台面”
“既称幻术,自然就是假的”那野道士拍着手嘿嘿笑道,“至于说上不上得台面,自隋至唐,宫中凡有大宴,那第一个节目必是幻戏鱼龙蔓延,待小哥它日飞黄腾达,自能看得到的,且不需贫道多嘴。”
第八十五章争执
“鱼龙蔓延”唐离隐隐约约似是听翟琰说过,知道这#道士所言不假,遂跟上问了一句道:“如此说来,道长岂非也会这幻戏”既知这野道士不是招摇撞骗之辈,他的言语中就多了几分客气。
那野道闻言,先是嘿嘿一笑。随即道:“刚才听你说得出吞刀吐火,并能知道其中关窍所在,贫道原以为唐小哥也是其中行家。再听你这一句,才知大谬不然,那鱼龙蔓延即是在皇宫大宴中上演,讲究的就是堂皇气象,似这等大型幻戏,又岂是一人能做的到的。再者,便是做得到,贫道也没有这许多钱财来购买磷硝硫磺等物。”听他这样说,唐离倒是能够理解。幻术终归不是凭空幻化,自然需要借助许多器物药品。有唐一代,道教为尊,连带着烧丹炼汞,以求长生的修炼之法也愈发风行,而涉及到这其中的硫磺硝石等物品,价格也分外的贵。只看这野道的穿着,纵然是有那等本事,怕是也不够钱来买这些材料。只是刚才看了他的幻戏表演,唐离却心中若有所动,隐隐觉得这等手段应能大有用处。
低头想了想,终究理不出一个明显的思路。唐离遂摇摇头。拍了拍身边的阿三对那野道开言道:“这孩子命苦的紧,平日最好幻术。他既然与道长有师徒之谊,还望道长能倾心相教。至于束修等物,某自当置办,绝不会委屈了道长才是。”
听唐离说到束修,那野道狰狞的脸上淡淡一笑,却并没有开言说话。最终注视阿三许久,轻叹一声后,向他招手示意。
知这野道有话要对阿三说,唐离也不多打扰。略一拱手为礼后,便转身回房而去,只是走在院中,脑海中却总忘不掉那道士刚才灿若烟火的幻术表演
这是一个冬日的早晨。唐离一早起身。梳洗毕,正要如这半月惯常般往都阳侯府而去,孰知刚走到院门处时,却听门外有一个清晰的脚步声在门口转着圈子,无需看人,只听这满带踌躇的脚步声,也知此人现在必是为着什么事情大感犯难。
凑前身子透过门缝向外看了一眼,唐离一愣之后,随即笑着打开门道:“钱兄。当日随意客栈一别,我兄缘何姗姗迟来请进来叙话便是。”
原来,在门口处踌躇不进的就是唐离初来长安时遇到的吴兴才子钱起。当日他搬来此地之前,曾留赠他三百文通宝。并给了此间地址,却一直不见他上门,在此之间,唐离偶有一次经过随意客栈,也曾前去探问过,那胖老板却说他早已搬了出来。遂也就失了音信。
“当日即受贤弟赠金之恩,愚兄至今无以为报,又有何颜面前来拜会。再则,贤弟初来长安,便闯出偌大名声。愚兄空来长安三载,却所获空空,愧煞,愧煞啊”神色复杂的看了唐离一眼。这其中既有借钱难还的尴尬,也有羡慕,甚至是丝丝嫉妒。
“你我忝为同乡。说这许多虚语做甚前些日子我还曾去过随意客栈,却不知我兄如今”面带笑意的唐离说话间正要束手延客。却忽听远处一声“阿离”的叫喊响起。
只听这声音,唐离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对钱起道:“此人一来,怕是你我难以安静叙话了”
扭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及至那轩车越行越近。看清翟琰那黑面暴牙的面容后,钱起脸色蓦然一变,向唐离拱手一礼后,勉强笑道:“贤弟,现在既有贵客来访,愚兄就不多叨扰了。晚间自当再来拜访”一句话说完,他甚至不及等唐离答话。边转身从另一侧急急去了。疾步行走之间,有意无意的以袖遮面,似是极不愿让翟琰认出他一般。
“好你个阿离,将偌大的事情托付我们。如今事办成了,你不好好宴请我们也便罢了,纵然我们来找你也见不着人。这是哪门子道理”轩车还未停稳,翟琰已跳下车来,高声叫道。
“这